第三章
情恋孟菲斯 by 阿杜
2018-5-27 06:01
我将东西在楼下房间摆放好后,赶紧拿了衣服毛巾上楼洗澡。「便」的房间开着门,我进来一看,一股浓臭的烟味中,雪莉盘腿坐在地毯上,和坐在床上的「便」在聊天,他们一边喝着饮料,让我看着就已经很熟络的样子,我心想「便」时来运转了,我这个「叔叔」该退出竞争,祝他好运吧。
进了「便」的卫生间,哗,哪脏啊简直是太恐怖了:地板的黑渍黄渍红渍蓝渍一片片,洗脸盘是黑黄污油烟灰布满,座厕更可怕,就象落后农村的粪坑,看着就恶心!我的脑中飞快掠过以往的情景:有次坐他的车去购物,那车脏得到处是烟灰烟头和垃圾……但依然没有浴室恐怖!
幸好浴缸还不算太脏……洗澡中我止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,心想以后天天要上来洗澡,日子真难熬啊!
洗完澡走出来,听到雪莉问「便」这里有没有被子?意思是她没带被子,不知道罗校长有没有给员工提供被子。「便」说不知道,我想起楼下一个杂物间有两床被子,样子看着很脏,就对雪莉说了。她跟我下楼开了杂物房的门,我感到一股霉味直呛鼻子。「这能盖吗?很恐怖啊……」我说。她也皱了眉头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。我想了想,就说我从纽约过来时,带有冬天夏天的被子,如果你不介意,我这里有毛毯,你先盖着。她看看我,犹豫。我说是干净的,还在被套里装着。我将被套拿出来打开,让她看看毛毯,她说哪怎么好意思呢?我说你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被子,把毛毯还给我就行了。街上有洗衣店,拿去洗也很方便。
我那真心的同事之间互助的诚意,相信她是Fell到了。
但她还是没有拿我的毛毯。
她走回楼上,我也不强求,毕竟我们这才认识,过份热情就会显得我怪怪的。
她今晚盖什么呢?也许她的行李箱里有冬天的长大衣……她不是说从亚特兰大过来的吗?那边的冬天也冷……
进了自己的房间,「杜叔叔」脱了长裤开始坐在电脑桌处改稿。有人敲门,我以为是「便」,就说:「Comein!」。门推开,是雪莉,我很不好意思,赶紧说「我以为你是『便』」。她也退了出去,关上门,说话了:「杜大哥,我想问问您,Wi- Fi的密码,我要上网……」我一听有些懵,她不叫我「杜叔叔」,而是杜大哥!我以为听错,连忙穿上长裤走出来,然后在Wi- Fi盒子上找出密码,指给她看。她说一长串背不下来,我就找了笔出来,出于「Lady‘ sfirst」礼仪,要帮她抄,她说您戴眼镜,眼睛不好使,我来抄吧,就蹲在那里把密码抄了。
我回到房间,又继续作业,但头脑里一直被「杜大哥」的称呼迷晕,至于她什么时候上楼,不知道。
她又在敲门:「杜大哥……」我开了门。「您的房间窗口太小,您为什么不把电脑桌移到客厅上呢?客厅通院子那里的门旁边,有窗户空气又好,您的电脑桌可以放那里啊。」我走出客厅一看确实如此,说好提议,于是马上搬电脑桌。
她帮我,这时「便」提了个水壶下楼,看到雪莉在帮我搬东西,他那神情又怪怪的,楞楞的站在那里。我很快把电脑桌安放好,电脑也摆上,这时「便」走过来看看,说话了:「阿杜,你房间放不下电脑桌吗?这是客厅啊……」意思很明显:
这客厅有我的份,凭什么你摆你的东西出来?我说这么大的客厅,你如果想放张桌子,那边随你放。他的脸色不好看,还想说什么,雪莉笑笑,拍一下他的胳膊,「您搬张桌子下来,走,我去帮您。」她的意思我听得出来,是息事宁人的口气。
她拉了「便」往楼上走,回头对我眨眨眼睛。
我笑了,是觉得「便」好笑,是因为雪莉的处事方式由衷的赞赏的微笑。
事实上「便」没有把他的电脑桌搬下来,他才懒得跑上跑下的用电脑。
睡觉前我去洗手间漱口,雪莉拎着一袋子食物下楼到厨房来煮,一见我出洗手间就问,「杜大哥,这些锅可以用吗?」我就走过来告诉她,那些是我的那些是「便」的,我的可以随便用,「便」的也应该可以用。我故意大声这样说,让楼上的「便」听到,免得他起疑心以为我说他坏话。雪莉就用了我的锅煮面条,开始跟我聊起开来。她说杜大哥您有小提琴吉他,您都会玩?我说业余爱好嘛。
她说那学校为什么不请你兼职音乐授课?我说我不想做太多,我需要一些业余时间。她笑了说您活得真洒脱,有钱也不挣!
吃完面条她又说杜大哥您可以弹吉他给我听听吗?我指指楼上,说这么晚了,明天吧。她说吉他声音柔美轻灵,「便」不会认为是干扰的,弹嘛。她眼睛明亮,那眼神有较强要求之意,我说好,哪就免为其难吧。我走向客厅,她跟着,还把椅子搬过来,我拿了吉他坐下,理一下情绪,就弹《爱的罗曼史》。她很认真的坐到地毯上盘了腿托了腮听,那样子一如六年级班上的小学生。一曲弹完,她说您弹得很好嘛。我知道那是客气话,其实我只能说弹得较流利。之后我又弹了柴可夫斯基的《四只小天鹅》和贝多芬的《致爱丽丝》,她说您什么时候学的古典吉他?我说年轻的时候,又问你怎么知道这是古典吉他演奏技巧?她嘻的一笑说你忘了我是来教音乐的?我说一般人是不知道吉他有古典演奏技巧的,大多数的人知道的只是民谣演奏技巧。这时,我的眼尾一扫,发现「便」站在楼梯角那里。
雪莉顺着我的眼神也看过去,于是大方地跟「便」打招呼,「便」有些尴尬有些不快有些心虚地慢慢走近来,站在那里不说话,愣愣的瞪眼睛。这场面让大家不太舒畅,于是我说都十二点多了,我们睡觉吧。
第二天早上八点,我在厨房做早餐,雪莉下楼,问我有没有大的盘子或水桶,说要洗被子。我说你可以在浴缸洗啊,她说我知道,洗完后不可能抱水淋淋的被子到院子吧。我一想也是,说怎么自己就那笨。她说不是您笨,这种事女人经常做,有经验嘛。我就在院子里找到一个大水桶给她。我吃早餐的时候,听着楼上的水「哗哗」响,想起昨天晚上弹吉他,那水声竟然如温婉的音乐般美妙。这时「便」下楼来蒸他的馒头,站在灶台前神情专注。我吃完早餐,看到垃圾桶那袋垃圾满了,提了垃圾袋就往门口走,到楼梯旁边听到有沉沉的人下楼的脚步声,于是回头看,雪莉正双手吃力的拎着那个装有湿被子的水桶往下走,我于是放下手中的垃圾,两步上楼梯接过她手中的水桶。她说不用不用,我说你也不客气,我们互相帮忙,你不是帮我搬东西吗?
我拎了水桶到院子,那里有一根粗电线横拉在院子围栏的两边,上面有我凉的几件衣服。湿了水的被子很重,我们合力要把水扭绞出,雪莉使尽全身的力还是扭不动就笑了,说算了搁上去让它慢慢滴干水。「便」走到厨房来,我向他招手,他装看不见。我就大声说「便」能过来帮忙吗?他扬扬手中的东西表示自己要做早餐。我就走进客厅来到他身边,说我们一起帮雪莉晾被子。他楞一下: